“小姐，馮嬤嬤不會出爾反爾吧？”皓齒有些擔心馮嬤嬤兩面三刀，明明答應了不把那些丫環賣到妓院去，卻見錢眼開還賣去了，要知道這些人都是小姐院裏的丫環，要是被人知道賣去妓院，那對小姐是名聲是極大的損害，這倒是其次，最重要的是怕被人引導著對小姐不利。

“不會。她不敢。”江瑟瑟微瞇了瞇眼，馮嬤嬤能在京中成為眾多名門望族中最混得開的牙婆，就是因為她心狠手辣，有眼力價！

不但不會把這些丫環賣到妓院，甚至會一不做二不休，把這些人都毒啞了賣到偏遠山區去，從此讓這些人成為活著的等死人。

不是她心狠，這滿院的人都是二姨娘的人，說不定以後就會成為攻奸她的理由，所以她必須讓她們從此消失在京城。

給這些人留一條命已是她的仁慈了，至於其中可能會有一兩個無辜的，卻不是她考慮的範圍了。

“明眸，我記得你有一個弟弟？”

明眸一聲明亮的眼染上一抹憂色：“是啊，小姐真是好記性。只是奴婢的弟弟一直被奴婢的父母寵愛著，高不成低不就，天天在外面招貓逗狗，沒有一個正形，眼見著都快十歲了，除了在外面闖禍用錢，幫不上家裏一點的忙。”

江瑟瑟記得明眸這個弟弟叫明亮，雖然是個不學無術的家夥，但卻為人仗義，在市井中彼有名氣。

於是笑笑道：“眼下你弟弟還小，慢慢教著就是了，再說了行行都能出狀元，你又焉知你弟弟不能成才？”

明眸笑道：“那就借小姐的吉言了。”

“如今聽你這麽一說你弟弟倒不是走學文的路，有沒有想過往別的方面走？”

“唉，小姐也不是不知道奴婢那弟弟，學文腦子不行，學武又吃不得那苦，奴婢真不知道他以後能做什麽？”

“學商呢？”

明眸眼睛一亮：“小姐這主意好，不是奴婢誇，這小子文不成武不就，但腦子倒是機靈的，狐朋狗友也多，別看都年紀不大，倒都是熱心腸的，奴婢娘都愁家裏快被這小子的朋友吃窮了，呵呵。”

江瑟瑟也笑，看來這一世明眸的弟弟明亮也如前世一樣，三教九流的朋友不少，如此倒是甚好。

“明眸，你也知道我娘留給我不少的鋪子，以前我不懂事，都交給了二姨娘打理，現在看來多多少少被二姨娘貪墨了不少，並且人手也換了不少，將來收回來總得要自己人打理才是正形。”

明眸驚喜地看著江瑟瑟：“小姐是說讓明亮……”

江瑟瑟點了點頭：“我正有此意，你們四個都是我娘給我找的人，從小咱們一起長大，說是主仆實則跟姐妹差不多，你們的親人我自然是要照顧著的。”

其餘三個丫環聽了也驚喜交加，要知道她們本是臨家的家奴，當初她們四個被指給江瑟瑟當大丫環，為了讓她們能一心一意對待江瑟瑟，臨家有意恩典把她們的親人都脫了奴籍，她們的兄弟都是可以去考功名的，只是她們畢竟都是奴才底子，哪有考功名的能力？所以從商是最好的出路。

只是從商也得有本錢，沒本錢的話一切都是空話，所以她們親人最多也就是做個不賣身的下人而已。

現在江瑟瑟指給了她們一條明路，她們如何不感激江瑟瑟？

本來她們就感謝臨家的恩典對江瑟瑟死心踏地的忠誠，現在更是恨不得把命都給了江瑟瑟了。

說來也是女子的悲哀，不管是大家族也好，小門小戶也罷，女孩子都自覺地認定自己就是為了家族和家裏的兄弟鋪路的。江瑟瑟恩典她們的家人比給她們恩惠更有用。

江瑟瑟笑了笑，不是她心機多，只是她一來確實需要對自己忠心的人，二來也希望四個丫環能一如既往地對她忠誠，施點小恩不過是舉手之勞。

“明眸，你附耳過來。”江瑟瑟將唇湊到了明眸耳邊交待了數句。

明眸聽得眼睛越來越亮，喜道：“小姐放心，這事交給明亮一定辦得妥妥當當。”

“嗯，你拿一百兩銀子給明亮，不夠的話再給，不用替我省錢。”

“哪用得著這麽多錢？按著明亮平日與他們的關系，不用花一分錢都能辦好。”

江瑟瑟正色道：“這話就不對了，又不是一錘子買賣，將來少不得讓明亮跑腿，皇帝還不差餓死兵呢，難道讓明亮白忙夥？這事你別給我客氣，左右找別人也是花錢，說不得花錢花得多還不放心，不如讓明亮做，所以你不要有思想負擔。”

明眸想想也是，按著明亮的花錢速度，要是長久這麽下去家裏該真的負擔不起了，當下也不矯情，笑著應了。

幾個丫頭知道了自己家裏往後的出路，心裏一個個高興不已，連做起事來也爽利了不少，倒讓安靜的院子裏多了幾分熱鬧的氣息。

牙婆馮嬤嬤是個利索的人，只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就找到了二十多個身世清白的丫頭送了過來，這些丫頭都不是從大戶裏出來的，而是從農家直接找出來的，讓江瑟瑟很滿意。

要知道大戶裏流出來的丫環，或多或少有些壞毛病，不然原來的主子也不能把她們發賣了，但農村裏出來的就不一樣了，本身就是一張白紙，怎麽畫不由得江瑟瑟說了算？

而且沒有經過高門大戶裏腌臜事熏染的人更忠誠度更高。唯一的壞處就是心眼少了些，不懂得高門大戶裏的彎彎繞，容易被利用。

不過相對於身邊時刻放著他人的眼線，江瑟瑟倒情願自己調教自己的人。

她挑了十來個相貌端正，眼神幹凈的丫環留了下來，讓明眸慢慢的調教。

馮嬤嬤滿意地帶著一疊厚厚的銀票走了，這錢是她之前給江瑟瑟的三倍不止，關鍵是留下的人才是她帶走的人一半啊。這趟買賣真是賺番了。

果然江大小姐財大氣粗，只要好好侍候著絕不會被虧待了。

一幫子人雖然說剛買進來還沒有被調教好，但掃地擦桌子打掃院子這種粗活還是平日常做的，所以上手很快，不一會就忙開了。

江瑟瑟滿意地看著這幫子人幹起活來，明顯與原來院子裏人的氣息不一樣，舒服的很。

不一會，老太太身邊的虞媽媽走了進來，看到滿院陌生的面孔眼微閃了閃。

“大小姐，老奴給您請安了。”說著對著江瑟瑟行了個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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